随着中共十八届五中全会的闭幕,各种政策中引起百姓热议的一个话题是会议决定: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,完善人口发展战略,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,积极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行动。这也是继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启动实施“单独二孩”政策之后的又一次人口政策调整。
面对“生”还是“不生”的选择,网友们的焦点大多数集中在了“生了谁来带”和“生了怎么养”上。网友“萨达姆奶茶”说:全面二胎政策放开后,想想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那些人,年轻的时候除了自食其力还要养家。只准生一个,面临着“失独”等各种风险。老了后又要发愁养老问题。加上物价房价高,在经济和精力上继续支持照顾第二代和第三代。身上集中了三代人的压力,太辛苦了。网友“laomarkya”则认为:城市育儿肯定不只是能不能的问题,更多的还是需要综合考虑各种成本。
由此看来,网友们的担心,反映出的是无外乎是日渐衰老的祖父母、外祖父母已经无力再隔代抚养新出生的孙辈,而过于高昂的社会养育成本又让新生儿父母们难以承受的问题。对于这样的难题,不禁让人想起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曾经帮助双职工父母解决育儿大问题的“托儿所”。而现在,这些公共托幼服务还有么?
想找公共托幼服务不容易
家住北京的郑女士今年35岁,两年前,她生下了自己的二胎宝宝。而最近,想给孩子找个托幼班入托,成了一家人最烦恼的事情。
“已经找了两个星期了,价格便宜的公办幼儿园没有托班,民办幼儿园有托班的也极少,而且即使有,高价的收费也让我们一家人觉得很吃力。”郑女士说,自己是一个典型的80后。几年前生第一个孩子时,父母刚刚60出头,身体和精力都还好,所以和很多家庭一样,孩子一直都是由姥姥、姥爷带的,自己作为母亲,也没觉得有太大压力。可生第二个孩子时,两位老人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带婴儿的辛苦,郑女士只能事事亲力亲为,工作也因此受到了影响。好不容易孩子到了两岁多,模仿能力、好奇心也越来越强,郑女士便想着找一个托班,一来可以让孩子去幼儿园接受老师的科学引导,找到更多的玩伴,二来也可以让自己“解放”出来,重新投入工作。
“可是真没想到,现在找一个托班竟然这么难。”郑女士抱怨说,不找不知道,一找才发现,原来由政府、单位和街道等办的托儿所基本都已经销声匿迹,而幼儿园也不招收3岁以下的孩子入托。数量极少的招收0-3岁幼儿的机构,不是价格极高的贵族学校,就是一些位于郊区的民办小园。“记得我小时候,父母都是双职工,母亲说我一岁多的时候她就把我送到单位的托儿所了,而且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可以提前一小时下班来照顾我。不仅工作不受影响,还不用麻烦老人。可现在这样的公共托幼服务怎么就找不到了呢?”回想起小时候的经历,再想想现在自己遇到的困难,郑女士不禁有些困惑和苦恼。
那么,在教育产业如此繁荣的今天,就真的找不到适合工薪阶层的托幼服务么?记者询问了一家开有多个连锁店,名为“金宝贝”的早教机构,咨询人员表示,机构可以为0-5岁的孩子提供早期教育,如果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幼儿,可以选择包括音乐、美术、运动等在内的70课时的课程,收费为1.3万元。“早教机构的课程都是要有家长陪着孩子的,就像上课一样,每次一个小时,没有听说有全托的,我们又不是幼儿园。”当记者询问是否可以全托照顾孩子时,咨询人员给出了这样了答复。
在咨询了多个招收3岁以下幼儿的机构后,记者发现:目前,虽然有少量私立托幼机构招收3岁以下的幼儿,但大多以智力开发、早期教育为目的,并不是为缓解家长就业压力而提供的托幼服务。而对于郑女士需要的公共托幼服务,记者没有找到一家。
公共托幼服务都去哪儿了
“托儿所,北京基本上在本世纪初的时候就没有了。”从教30年的中国科学院某附属公办幼儿园的杨园长这样告诉记者,“而且为了保证3-6岁适龄儿童都能够入园,北京不少区的幼儿园从2013年底已经不再招收3岁以下的幼儿入园。”
据杨园长介绍,托儿所是计划经济时期,单位为了解决职工实际困难而设立的育儿机构。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服务的丰富,社会办园逐渐取代了单位办园,像托儿所这样的公共托幼服务也就消失了。“除了社会发展的原因,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,一些家长因为不放心把孩子给别人带,而更倾向于由自己或由祖父母抚养幼儿,也使得公共托幼服务变得不再那么必需。”杨园长说,她所在的幼儿园以前就有托儿所,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也取消了。“托儿所虽然消失了,并不意味着这样的服务就没有需求了。我们幼儿园为了满足本单位职工的需求,只要职工申请,就可以接收2岁8个月以上的孩子入园。而现在幼儿园小班中,有1/3的孩子都是3岁以下的。”
“以前我们也办过3岁以下幼儿的亲子班,而且效果也很不错,很受家长和孩子的欢迎。但是后来为了保证适龄儿童入学,就停办了。”在杨园长看来,在托儿所逐渐退出社会后,3岁以下幼儿的托幼服务基本就落在了幼儿园身上,但由于大多数幼儿园场地和师资有限,再加上3岁以下幼儿体质较弱,照顾起来费时费力,因此大部分幼儿园都放弃了招收。但杨园长同时也提到:其实2岁8个月左右是幼儿入学的最佳时期。因为3岁以下幼儿的意识和行为习惯尚未完全形成,对陌生环境的适应能力也比较强,如果这个时候入园,往往能更快地融入到幼儿园的环境中。如果3岁再入园,很多孩子的自主意识已经形成,就难免会产生不愿入园、入园哭闹等问题。“从幼儿园的角度来说,我们愿意让2岁8个月左右的孩子提前入园,虽然老师可能会累一些,但之后的教育会更容易,孩子也适应得更快。不过从目前的师资力量和场地条件来看,确实有困难。”杨园长说。
对于像郑女士遇到的困难,杨园长说自己也深有同感。“我也是快要当姥姥的人了,但是却并不想把过多的时间花在照顾孙辈上,老人也有老人自己的生活,儿孙并不是生活的全部。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,要想恢复托儿所似乎也并不容易。”杨园长告诉记者,由于照顾婴幼儿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、耐心以及责任心,因此以前托儿所的保育员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。而现在幼儿园都是20多岁的年轻教师,对于她们来说,照顾这么小的孩子确实是个难题。可如果幼儿园招收岁数大的妇女,管理起来也是问题。“而且我也太不赞成将2岁以下的幼儿送到幼儿园,因为一旦照顾不周出现问题,容易给孩子的成长留下阴影。”
杨园长认为,对于3岁以下的幼儿来说,由父母来照料是最好的,所以解决问题的最佳的方法还是适当延长母亲的产假时间。同时,杨园长还建议,由于现在大班的孩子多倾向于去上学前班,导致幼儿园大班招生不足,因此如果延长产假较难实现,可以适当减少幼儿园大班的数量,留出资源来招收2岁以上的幼儿,以满足百姓对托幼服务的需要。
发展公共托幼服务解除父母后顾之忧
其实,无论是苦恼找不到托幼服务的郑女士,还是认为应该为2岁以上幼儿提供教育的杨园长,都反映出了社会对于公共托幼服务的需求。由全国妇联妇女研究所发布的《中国妇女绿皮书》显示:在北京和上海接受调查的家长中,分别有55.3%和69.8%的人认为3岁以下的幼儿适宜入托,分别有24.8%和 23.9%的人曾有过找不到托儿所的经历,而这一部分人主要是双职工和中低收入者家庭。同时,有九成的北京家长认为“有必要发展”托儿所,其中23.6% 认为“有必要大力发展”;66.4%认为“有必要适当发展”。上海的家长认为“有必要发展”的比例甚至超过北京,达95.3%,其中30.7%认为“有必要大力发展”;64.6%认为“有必要适当发展”。绿皮书认为,由于3岁以下幼儿托幼服务萎缩,难以满足父母对“托儿”的需求,客观上常常造成母亲被迫延长产假,中断职业生涯,增加生育的机会成本。而这一问题值得从公共服务的角度思考和解决。
对于众多父母面临的难题,在今年的全国两会上,不少委员也注意到了相关问题。全国政协委员郄秀书认为,《国家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(2010-2020年)》提出了“极普及学前教育”、“重视0-3岁婴幼儿教育”等发展任务,强调明确政府职责,积极发展公办幼儿园,大力扶持民办幼儿园,对学前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明确规定。因此,应强化政府对公共托幼服务的责任,进一步扩大学前教育资源。加大政府对托幼服务的投入,扩大学前教育资源,一方面扩大现有托幼园所的规模,加大硬件投入,增加现有托幼园所的容纳量;另一方面增加公办托幼园所的数量,进一步优化资源配置,推进公共托幼服务的均等化,着力发展质优价廉、中低收入家庭负担得起的公共托幼服务。同时,要加大教师队伍建设,招录一批业务素质过硬的人才,并做好师资队伍的培训教育。
全国政协委员李卫、李晋峰、许京军等委员在提案中提到:目前,我国接收三岁以下婴幼儿的公办托儿所、托儿中心基本消失,对于4个月-3岁之间婴幼儿的抚养教育问题在我国尚存在空白,这也是造成年轻父母“生的起,养不起”以及“隔代教养”的重要原因。对此,政府应设立专项资金支持并鼓励社会资本投入到针对3岁以下婴幼儿托儿所、幼儿中心等机构的开办,解决年轻家庭的实际需要。社区、医院及其他相关社会公益性组织和机构应针对3岁以下婴幼儿的抚养教育问题进行不定期的社会培训,提高年轻父母及相关从业人员的知识和技能。适当增加幼儿同父母的接触时间,如适当延长母亲产假时间,延长哺乳假时间,三岁以前婴幼儿的母亲每天可以提前1-2小时下班,为有孩子的家庭增加3-5天的年假等措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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